Medieval! Verse

1.

Eames知道这是Arthur的其中一个小把戏。

“阁下?”那个一脸尘土的侍从说,“您还需要她吗,阁下?”

“直到明天都不需要。”Eames说,把缰绳交给男孩,让他把母马牵进马厩里,然后穿过满是泥浆的前院,走向矗立在灰色花岗岩上的城堡。这是国王最偏远的行宫,也是最小的一个,砂岩和涂了焦油的木梁撑起这个阴冷的大厅,到处都放着火盆,热气和鲸油的气味扑面而来,挂在墙上的织锦绣着皇家的月桂树家徽。Eames大步走向东翼,把他的五六个随侍留在外面,把佩剑交给侍卫,走上了通往国王寝室的楼梯。他摸了摸衣袋,Arthur寄来的信还好好地放在里面,这些该死的信,该死的Arthur。

站在卧房外的两个侍卫为他打开了门,Eames挥手让他们下楼,“去厨房给自己切块烤肉,”他说,“陛下和我会讨论到很晚,不要来打扰。”

侍卫鞠躬离开,Eames踏进卧室里,关上了门。厚绒地毯吸去了他的脚步声,房间里除了炉火燃烧的噼啪声之外一片寂静,一扇侧门开着,Eames脱掉外套,随手搭在一张高背椅上,走了进去。潮湿的石走廊通往国王的私人浴池,从温泉里蒸腾起来雾气慢悠悠地漂浮进来,在石壁上凝结成水珠,散发出轻微的矿物气味。他的国王坐在池边,除了腰间的一条浴巾之外什么都没有穿,水珠接连不断地顺着他赤裸的肩膀滑下来,落在湿漉漉的大理石上。

“要是我来意不善,陛下,”Eames说,单膝跪下,俯身亲吻Arthur的肩膀,吮吸着那些细小的水珠,“你已经横死当场了。”

“我需要提醒我的侍卫留意来意不善的公爵,”他的国王说,半转过身来看着他,“我希望你有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报告,Eames,如你所见,我很忙。”

Eames把信从衣袋里摸出来,六封,被撕开的蜡印上盖着Arthur的月桂树家徽,“如果陛下不介意,我想和您谈谈这些信,”他说,“您问我东部的战况,陛下,我可以向您保证我的军队彻底控制了山谷,所有进出隘口的人和马车都被仔细检查过。至于六英里外的渡口,”Arthur一口咬上他的喉结,然后开始绕着圈舔他的颈侧和下颔,Eames倒抽了一口气,“六英里外的渡口,”他重复了一遍,“还在我们手里,一个新的检查站在复活节之前就能——”Arthur撕开了他的上衣,把手探进去,抚摸着下面结实的肌肉,然后一路往下滑,解开了Eames的腰带。“Eames,”Arthur说,声音出奇地平静,好像他并没有在隔着衣物抚弄Eames的阴茎似的,“我允许你停下来了吗?”

“请原谅我,陛下,”Eames说,抓住了Arthur的手腕,“你在信里还提到一些有趣的事,我必须承认这非常令人分心。”

“例如?”

“例如你在我离开温莎去前线的那晚把多少根手指放进身体里。”

“你对此不感兴趣?”

“我比较感兴趣的是,”Eames说,声音压得那么低,几乎被水声盖过去,热气腾腾的温泉水从雕刻成鹰头形状的泉眼落下来,哗啦作响,“我能把多少根手指放进去,陛下。”

Arthur忽然用力掐了一下Eames的大腿内侧,在对方来得及反应之前滑进了水里,远远地游开了。Eames随手丢掉了信,胡乱把衣物从身上扯下来,踏进了热水里,向Arthur游去,后者躲开了他的手,游向浴池的另一边,敏捷得就像条鳟鱼。Eames一把抓住了他脚踝,强行把他拖回来,吻了上去,Arthur咬了他,Eames用力把他按在池边,双手攥紧他光裸的腰,“你和你那些见鬼的信,”公爵说,粗暴地啃咬着Arthur的脖子和肩膀,留下一串显眼的牙印,“我应该把你捆起来带到前线,软禁在我的帐篷里,让你每晚都尖叫给所有人听。”

“我会吊死你,”Arthur说,张开双腿,借助水的浮力勾在Eames腰上,“尸体留给乌鸦,头挂在我的城门上。”

他们的前戏急切而草率,Eames已经硬得发疼,更准确地说,他从收到第一封盖着月桂树印章的信开始就已经被Arthur轻而易举地撩拨起来的欲望折磨着,整整七个月。Eames勾动了一下食指,就为了听Arthur呻吟,他的国王正看着他,从额头到胸口都泛出了一片粉色,Eames的指腹刮擦到他的前列腺,Arthur发出窒息一般的声音,仰起头,枕在湿滑的石头上。雾气缓慢地翻卷上升,模糊了屋顶的砂岩浮雕。Eames抽出手指,倾身去吻他,Arthur温顺地张开嘴,湿漉漉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别再寄那种见鬼的信了,”Eames说,手掌包住了他和Arthur的勃起,缓慢地摩擦着,“要是有人看到——”

“我只会把信交给Cobb,”Arthur说,“看在上帝份上,我从五岁开始就被教导怎样防备暗杀和阴谋,你以为我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另外,”Eames继续说道,好像没有被打断似的,“我不想再躲在帐篷里想着你的信自慰了。”

“最好的解决办法,”Arthur说,把手探到腿间,覆盖住Eames的手背,和他一起抚慰着两人完全挺立起来的阴茎,“是把兰卡斯特伯爵的领地给我打下来,吊死那只秃顶的老青蛙,我们就能回温莎去过一个舒服的夏天。现在,”他说,咬了一下Eames的下唇,“操我。”

Eames把他翻过来,让Arthur半趴在池边的大理石板上,双手抓着他的大腿,缓慢地挤了进去,热水拍打着他的腰和Arthur的臀部,国王的手指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抓刮着,Eames俯身亲吻他沾满水珠的背,逐一吻过凸起的脊椎,“我想把你捆起来,绑在马背上带到前线,”Eames说,用力咬了Arthur的腰侧一口,后者本能地挣扎了一下,Eames直起腰,把他的双手扭到背后,牢牢地把国王摁在石头上,“……把你锁在床上,”他说,开始以一种稳定的节奏摆动着腰,水哗啦作响,“你会在那里等着我,陛下,一丝不挂地躺在兽皮上,张着双腿。”

他没能再说下去,迅速地迷失在那种令人亢奋的节奏里。Arthur随着他的动作而喘息呻吟,声音在Eames改变了角度之后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啜泣,Eames松开了他的手腕,一手把他的脸扳过来,粗暴地吻他;一手圈着他的腰,免得他往下滑。“是的,”Arthur说,紧闭着眼睛,似乎并没有察觉自己正在说些什么,“是的,就像这样,Eames。”他想把手探到自己的腿间,但公爵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重新扭到背后,“你折磨了我七个月,”Eames说,放慢了速度,懒洋洋地进出着,舔舐着Arthur脖子上的水珠,“我需要实施一点小小的报复。”

“操你。”Arthur吃力地喘息着,徒劳无功地试图挣脱,“操你,Eames。”

“我的荣幸。”Eames说,毫无预警地重拾起那种粗暴的节奏,Arthur发出微弱的呜咽声,脸颊在湿漉漉的石头上摩擦着,明天早上他的右边脸颊会出现难以解释的红印,但现在他们都懒得管这一点。Eames闷哼了一声,从Arthur体内抽离,把国王翻过来,拉开他的双腿,架到肩膀上,重新滑了进去,调整着角度,直到Arthur突然紧绷起来,发出沙哑的尖叫为止,Eames俯身吻他,几乎把他折成两半,Arthur挣脱了这个吻,急促地喘息着,勃起在Eames的腹部上来回摩擦;Eames舔舐着他下巴上的水珠,把脸埋进Arthur的颈窝里,急切地往他的身体里挺,完全丢弃了之前的节奏,他射在Arthur体内,发出含糊的低吼,用力咬着Arthur的肩膀,然后软瘫下来,重重地把国王压在水淋淋的石板上。

Arthur在他的体重下扭动着,试图把手伸到腿间,Eames再次拍开了他的手,跪在热水里,张嘴含住了国王的勃起,吸吮着,用舌头逗弄着他,Arthur张开了嘴,但没能发出声音。他的背脊弯出一道紧绷的曲线,Eames把他舔干净,将人拉进浴池里。他们互相倚靠着,懒洋洋地接吻,两人看起来都像经历了一场海难,湿淋淋的,眼神涣散,Arthur抬手抹掉了Eames嘴角沾着的一点精液,手指在他脸上徘徊着,摩挲着他的胡子。温泉水持续不断地从鹰嘴里落下来,发出令人愉悦的泼溅声。Eames站起来,爬出了水池,从放在墙边的一个藤篮里拿了一条干燥柔软的浴巾,Arthur伸手想把它接过来,但Eames直接把他从水里抱了起来,裹在浴巾里,抱回卧房。他们湿漉漉地倒在床上,四肢交缠。最后的一点日光正在迅速从灰白色的冬季天空里消失,Eames第二天一早就要启程返回前线,但他们谁也不愿意提起这件事。Arthur知道Eames会在天未亮的时候醒来,试图蹑手蹑脚地下床,但Arthur会把他拉回来,把膝盖挤到他腿间。他们会匆忙地做爱,在丝绸床单上留下大片的汗迹,然后Eames会离开他的卧房,在所有人醒来之前穿过空无一人的城堡大厅,骑上侍从牵出来的马,和他那些吃饱喝足的侍卫一起离开行宫,而Arthur会在塔楼上看着他们,灰色荒野上的一群移动的小黑点,缓慢地隐没在晨雾里。

但此时此刻他们还有时间,夜晚才刚刚开始。Arthur吻了一下Eames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2.

Eames打开了窗户,让仲夏湿润的微风吹散卧室里的汗味。Arthur仍然躺在床上,赤裸的身体被垫在身下的那件厚重的红袍衬得苍白。两个小时前国王还披着这件沉重闷热的刑具主持了册封仪式,此刻袍子上已经沾满了汗水和精液,但Arthur似乎没有挪动的打算。

“你还记得你受封的那晚吗?”Arthur忽然发问,闭着眼睛,好像快要融化在鲜红的布料里。Eames爬回床上,在他的情人身边侧躺下来,“记得,”他说,抚摸着Arthur的脸颊,“你是个魔鬼。”

“谢谢。”国王说,微笑起来,Eames低头吻他,两人汗涔涔的身体互相摩擦着。他们还有一整个下午可以独处,一点也不用着急。

——

Eames第一次从战场上回来时刚刚满十九岁。

他还清楚地记得铜管乐队的演奏,挂满纹章的大厅和通往王座的那条长长的地毯。Arthur的父亲,已故的国王亲手授予他爵位,一个没有封地的名誉性头衔,因为Eames以后会继承父亲的公爵爵位和封地。Arthur王子站在他父亲身边,就像个沉默的影子。当Eames的名字和头衔被大声宣布出来的时候他抬起头,看着这个年轻的骑士,然后又迅速移开了眼神。Eames单膝跪在国王面前,心都快要跳到了喉咙口,所有的眼睛都落在他身上,人们窃窃私语,发表着礼貌或者不甚礼貌的评论;他是今天最年轻的受封者,Eames能看见他的父亲站在离圣坛最近的地方,志得意满地笑着,就像一个灌满了喜悦和自豪感的牛皮水袋。

册封仪式结束后便是例行的晚宴,国王还从布列塔尼雇来了一个马戏团,喷火的杂耍艺人,会跳舞的棕熊,把五十个陶瓷餐盘顶在头顶的少女和橄榄色皮肤的驯蛇人。女侍不停地给宾客加酒,大厅里的四个壁炉熊熊燃烧着,热气扑面。就在驯蛇人打开装着眼镜蛇的藤篮时,Eames悄悄地离开了长桌,蛇开始跟随笛声起舞,贵族们发出惊讶的声音,入神地盯着那两条滑溜溜的爬虫,没有人发现Eames不见了。

他从走廊里取下了一个火把,穿过空无一人的菜园,往城堡的西翼走去。他的卧房有一扇脏兮兮的窗户,可以看见山下的市镇。这个房间显然已经空置已久,即使铺满了灯芯草,壁炉里烧着松木,也还是无法驱走那股阴冷的霉味。Eames解下佩剑,和衣倒在填满了鸭绒的被子上,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他惊醒的时候,桌子上的蜡烛已经燃尽了,唯一的光线来源是壁炉,火光在墙壁上涂上了一层跳动的橙红色。他觉得又冷又渴,起身寻找水罐,咽下两大口冰凉的清水之后他才发觉有人一直在敲门。Eames放下水罐,拉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灯芯草在他脚下沙沙作响。

门外的人从头到脚都被一件带兜帽的黑色羊毛长袍遮盖了起来,Eames看着他脱下兜帽,倒抽了一口气,“殿下,”骑士脱口而出,把头探出去,打量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您不该来的。”

“您不能告诉王位继承人他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王子说,踏进卧房里,关上了门,“晚上好,勋爵,我一直没有机会向您表示祝贺。听说您还在战场上负伤了,是这样吗?”

Eames一把将他拉过去,亲吻那双薄唇,“收起你这套宫廷里的把戏,Arthur,”他说,吮着王子的下颔和颈侧,“你根本想象不到——”Eames把手探进了袍子里,僵硬了一下,中断了亲吻,把Arthur推开了一些,“你这个魔鬼。”年轻的骑士低声说,解开了固定长袍领口的银搭扣,布料从Arthur赤裸的肩膀上滑下来,堆在他脚边。王子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往前一步,紧贴在Eames身上,“想象不到什么,勋爵?”他问,食指缠绕着Eames的上衣系带。

Eames再次吻了他,比刚才更加急切而粗暴,两人踉跄摔倒在床上,热切地互相抚摸着,Eames脱掉了上衣,露出了腹部那道细长的割伤,Arthur吞咽了一下,俯身舔舐着愈合的伤口,舌尖在凸起的疤痕组织上打着转。他们好几年前就学会了用爱抚和亲吻来帮对方达到高潮,Eames把手探到Arthur腿间,但王子扭动着躲开了,“有另一种方法,”Arthur低声说,懒洋洋地摆动着腰部,让自己的勃起在Eames的腹部上摩擦着,“你大概也在军营里听说过了,我想,”他停顿了一下,舔了舔下唇,“我想试试。”

“好的,”Eames说,觉得自己的舌头好像打了结,“好吧,好的。我不是很确定,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我……?”他从床上坐起来,扫了一眼自己的胯部,Arthur摇摇头,“我来,”王子说,“我带了……”他爬下床,捡起落在地上的羊毛长袍,从衣袋里摸出了一小瓶油脂,Eames舔了舔嘴唇,很确定自己此时此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硬。Arthur回到床上,趴到柔软的鸭绒被上,Eames拿起那个瓶子,把里面的油脂裹到手指上,然后来回抚摸着Arthur的臀部,似乎不确定下一步要怎么做。“Eames,”王子说,把双腿分开了一点,“动手。”

Eames把沾满油脂的食指探了进去,Arthur弓起了背,发出压抑住的呻吟。“抱歉,”Eames说,把手指抽了出来,亲吻着他的肩膀和颈背,往手里多倒了一点油脂,然后再次把一个指节伸进去,缓慢地进出着,Arthur僵硬地趴在他身下,脸埋在枕头里喘息。“不,”过了几分钟之后王子这么说道,翻过身来,他的阴茎已经疲软下去了,额头和胸口上都是湿漉漉的汗水,“这样不行。”

Eames在被单上揩了揩滑溜溜的手指,“或许这不是个好主意,”他说,往下挪了一点,俯下身,用布满胡茬的下巴摩擦着Arthur的大腿内侧,“还是我们一贯的方法比较好。”

Arthur抓住他的头发,让他重新抬起头,“再试一次,”王子说,“我来决定什么比较好。”

“如果殿下坚持的话。”Eames说,吻了吻他的大腿内侧,重新给手指裹上一层滑腻的油脂,小心地探进Arthur体内,“是的,”王子说,挺起腰,“慢一些。”他抓挠着枕头,Eames把鹅绒枕头扯过来,塞到Arthur腰下,“好多了。”Arthur说,叹息了一声,放松下来。Eames倒出了更多的油脂,耐心地进出着,一个指节接一个指节,然后多加了一根手指。Arthur眼神涣散地看着四柱床的顶端,喘息着,随着Eames的动作发出轻细的呻吟。当骑士的指腹擦过某个位置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尖叫,脊骨弯出了一个惊人的弧度。“我找到它了,是吗,”Eames问,亲吻Arthur颤抖着的膝盖,“我听说过——”

“是的,闭嘴,”王子说,他的阴茎重新挺立了起来,汗湿的头发在床单上留下了深色的水渍,“继续。”

Eames的回答是低下头去,舌头舔过Arthur的勃起。王子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好像被火烫到一样,Eames的手指继续在他体内摸索按揉着,Arthur突然挣扎了一下,差点一脚踢中Eames的脸。“抱歉,”Arthur沙哑地说,抬手抚摸着Eames的手臂,好像要安抚他似的,“你太用力了。”

“我以为你正想我这么做。”

“是的,”Arthur说,冲他微笑,把大腿分开了一些,“但不是用你的手指。”

Eames双手撑着床垫,俯身吻他,“魔鬼。”骑士说,用力咬了一下Arthur的嘴唇,直起身来,把瓶子里剩下的油脂涂抹到自己的阴茎上,他的手在发抖,一大半粘稠的油滴到了床单上。Eames扶着Arthur的腰,缓慢地挤进他的身体里。

最开始的几分钟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更笨拙和痛苦,Eames试图寻找那个会让Arthur尖叫起来的角度,但怎么也找不到,他的情人脸色苍白地揪紧了床单,紧闭着眼睛。Eames让他翻过身,恢复了一开始跪趴在床上的姿势,但这似乎也没什么帮助。“等等,”Eames说,胡乱地亲吻着Arthur布满汗水的背,伸手去拿被丢在一旁的小瓶,想把剩下的一点油脂挖出来,就在他略微往右边倾身的时候,Arthur忽然倒抽了一口气,整个人紧绷了起来,“那里,”王子说,几乎发不出声音,“Eames,就是那里。”

“什么——等等,”Eames说,丢掉了瓶子,抽出一半,然后以刚刚意外找到的那个角度往里面推进,Arthur低下头,双手攥紧了床架,指节都发白了,“是的,”他说,开始小幅度地迎合着Eames的节奏,“是的,Eames,是的,就这样。”

他们都没能坚持太久,Arthur首先到达了高潮,射在丝绸床单上,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臂。Eames随后急切地抽插了四五下,射在他体内,整个人像被抽掉脊骨一样垮塌下来,压在Arthur身上,粗重地喘息着。

“我希望,”Arthur首先开口,半闭着眼睛,已经快要睡着了,“下次你会有所进步。”

Eames对着他的后颈微笑起来,吻了吻他的肩膀。

——

“……我很高兴你的确有所进步。”国王说,左腿搭着公爵的腹部,后者心不在焉地抚摸着他的大腿和臀部,又一阵微风撩动了窗帘,带来了湿润的泥土和青草气味。山下市镇的教堂开始敲钟,四下。

”应该是我们都有所进步,”Eames说,“你现在叫得就像个码头妓女。”

“这句话就足够把你送到绞架上了,公爵阁下。”国王说,用手肘把自己撑起来,看着他的情人;Eames笑起来,抬手把他拉回来,亲吻他的嘴角,“我喜欢你那些血淋淋的枕边情话,Arthur。”

3.

Eames快步穿过阴冷的走廊。

风从毫无遮蔽的石窗外灌进来,撩动了火把,光线和阴影疯狂地晃动着,像是某种活物。墙龛里点着粗胖的蜡烛,铜盘里积存着一大滩凝固的蜡。午夜的钟声早就敲过了,阴暗的走廊里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Eames取下一个火把,拐进狭窄的旋梯里,往下走去,几步之后被走廊上的火光便被石柱挡住了,他似乎被关进了一个贝壳里,除了火把硬生生切出来的一个光圈之外,前后都是楼梯和厚实的黑暗,空洞的脚步声在石墙之间回荡着。

楼梯底部是一扇小门,Eames随手将火把插到墙上的铁环里,推开了门,半弯下腰,走进一条远比楼上更明亮温暖的走廊里。斜对面是一扇镶铁橡木门,雕刻着麋鹿和月桂树。两个守卫放下长矛,挡住了他的去路。“陛下要见我,”公爵说,“通报一声。”

一个守卫打开门进去了,另一个仍然没动,把Eames拦在原地。半分钟之后第一个守卫出来了,“请进,阁下,”他说,推开了门,“陛下在等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把武器留在外面。”

公爵解下了系着佩剑的腰带,交给守卫,走进了国王的书房。这其实是个特地划出来接见贵族的小厅,但因为Arthur的父亲一直把他用作藏书室,因此人们在Arthur继位五年后依然把它称作藏书室。厚实的地毯吸去了他的脚步声,房间里很暗,为了避免失火,没有多点蜡烛。Arthur坐在他惯常的座位上,一个带着光滑大理石梯级的王座,国王俯视着他,像只停在山崖上的鹰。

“陛下。”公爵开口,国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上去,Eames踏上了梯级,单膝跪在王座前面,“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有时候,”Arthur说,伸手抚摸Eames的头发,好像在抚摸一只心爱的猎犬,但眼睛却聚焦在远处,好像他根本不在场一样,“我希望找个人来顶替我,然后和你一起去猎鹿。”

Eames侧过头,亲吻国王的手腕,“或许陛下可以考虑尽快生一个继承人。”

Arthur沙哑地笑起来,终于收回了目光,低头看着他的情人,“Eames。”他说,好像这才发现他跪在自己脚边一样,然后俯身亲吻那双丰厚的唇。“我睡不着,”两人分开之后,Arthur低声说,“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把你从睡梦中吵起来。”

“这么不近人情。”Eames说,伸手去解他的裤子系带,Arthur马上知道了他想做什么,在雕刻精美的椅子上挪动了一下,分开双腿,让Eames跪在中间;公爵亲吻了他的膝盖,然后是大腿内侧,他在那里徘徊着,牙齿和嘴唇轮番折磨着苍白的皮肤,Arthur发出了一声叹息,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抓紧,Eames抬头冲他笑了一下,再次低下头,开始吮吸他的顶端。国王的大腿颤抖了起来,Eames的舌头缓慢地画着圈,直到Arthur在他口腔里彻底硬起来为止。他抓住了Arthur的膝盖,扳开他的腿,开始上上下下地运动起来。Arthur发出了一声窒息一般的呻吟,更紧地扯着Eames的头发,“是的,”他说,低头看着Eames的嘴唇,“Eames。”

公爵故意发出湿润的吮吸声,国王往后仰起头,靠在椅背上。Arthur今晚显然没有绕圈子的心情,因此Eames在听见他发出呜咽一般声音时就直接往下,把他整个含进去,Arthur的顶端撞到了他的喉咙,Eames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控制住呕吐反射。Arthur一手按住他的后脑,急切地操他的嘴,然后射在Eames的嘴唇和下巴上,公爵把他从王座上拖下来,粗暴地吻他,Arthur舔着他的嘴唇和下颔,把手探进Eames的裤子里,抚弄着他的阴茎,直到公爵在他手心里高潮为止。

他们在那里坐了很久,背靠着王座,互相倚着对方,Arthur闭着眼睛,但Eames知道他依然睡不着,天已经快亮了,第戎公爵一行今天中午就会到达,Eames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跳舞,宴会上的和政治上的。Eames吻了吻Arthur的额头,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我去让人烧点热水给你,”他说,“等夏天来了,我们找个时间去猎鹿。”

两人都明白这又是一个无从遵守的约定,但Arthur仍然微笑起来,手掌摩挲着Eames的胡子,“好的,”他低声说,“今年夏天。”

4.

鼓声在两个全副武装的骑士放低长矛准备冲刺的时候更加紧凑地响了起来。

Eames不自觉地往前倾身,看着骑在栗色战马上的骑士,他的铠甲上了绿色和金色的釉,盾牌上有一棵月季树。国王策马冲向他的对手,木制长矛稳稳地抓在手里,他首先击中了对方的盾牌一角,磨钝的矛尖从光滑的木头表面滑开,重重地撞在对方的胸甲上,把他扫下马去。观众欢呼起来,国王脱下了头盔,首先向仕女们致意,目光随后落在Eames身上,停留了意味深长的一秒,Eames礼貌地鼓掌,看着Arthur翻身下马,把Fischer爵士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背,和他一起走回充当武器库和休息室的帐篷里。Eames站起来,一一向旁边的小姐和太太们道歉,离开了观众席。

“请允许我向你表示祝贺,陛下。”公爵说,走进散发着皮革和铁锈气味的帐篷里,松手让厚重的布帘落回原处,一个侍从正在手忙脚乱地替国王解下盔甲,皮带在他手里缠成了死结,Arthur叹了口气,挥手把他赶走,那孩子抱着一堆需要磨光的金属跑了出去,差点在门口绊倒。“无可救药。”国王评论道,在一张木凳上坐下来,向Eames勾了勾食指,公爵摇摇头,走过去替他解开一团乱麻般的皮绑带。

“不继续比赛了?”Eames问,把肩甲卸下来,放到一边,“不太像你。”

“该出风头的不是我,”Arthur说,“得把机会让给Cobb,这样他娶我表姐的时候能显得风光一些。”

“政治。”Eames说,咂了咂舌头,好像闻到了什么腐烂发臭的东西。Arthur笑起来,让Eames把他从最后一片金属里解脱出来,他的短上衣已经湿透了,公爵弯腰吻了他,仅仅是嘴唇相贴,没有更深入,Arthur呼出一口气,抬手抚摸Eames的胡茬。他们能听见外面的噪声,人们正在为下一组对垒的骑士欢呼,“您该出去了,陛下,”Eames说,中断了他们点到即止的亲吻,“他们在等您。”

Arthur点点头,有那么几秒钟看起来疲惫不堪。“头抬起来,小猫咪。”Eames说,替他掀开了布帘。

Arthur掩饰得很快,但Eames还是看见了他勾起的嘴角。

——

“站起来,猫咪。”

躺在泥地上的男孩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爬起来,捡起了被打飞的木剑,重新摆出了对战的姿势。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瞪Eames,这让他大为惊讶。时间还早,庄园里一片寂静,湿滑的草地上漂浮着一层牛奶般的雾气,Eames不认识这个男孩,大概是昨天跟着皇室一起来公爵领地度夏的哪个小贵族的儿子。Eames才九岁,从来没有离开过父亲的庄园,更没有见过皇室成员,昨晚他趴在窗边盯着皇家马车队看了许久,直到奶妈进来把他赶到床上为止。

“别叫我猫咪。”男孩说。

“可以,”Eames说,大笑起来,“只要你把我打败就行,小猫。”

对方一点时间也没有浪费,举剑向他劈来,Eames挡开了第一次进攻,但对方并没有停住,反而继续往前一步,木剑瞄准了他的腹部,Eames被迫后退了一步,别扭地往侧边躲。陌生男孩的木剑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手腕,一阵钝痛爆发开来,Eames丢掉了剑,倒抽了一口气。

远处传来呼喊声,男孩丢下木剑,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两个侍卫从逐渐散去的雾气里出现,上衣绣着雄鹿和月季树。“恕我冒昧,殿下,”其中一个开口,“您应该回去了,陛下在找您。”

男孩头也不回地走了,把Eames独自抛在粘腻的晨雾里,公爵的长子揉着疼痛的手腕,惊讶得忘记了捡起沾满泥浆的木剑。

当他们在餐桌上被正式介绍给对方的时候,Eames规矩地说“我的荣幸,殿下”,然后问王子是否喜欢猫,尤其是那些未经管束的。Arthur笑起来,告诉他野猫是最有趣的,相比起宫廷里那些行动迟缓的肥胖宠物而言。公爵狐疑地打量着他们,但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夏天结束的时候,Eames作为王子的侍从,跟着马车队返回温莎。他偶尔还会叫Arthur“猫咪”,在比试剑术的时候,或者当他想激怒那个沉默不语的王子的时候。木剑换成了未开锋的铁剑,他们互相在对方身上留下多不胜数的瘀伤。他陪Arthur去猎鹿,策马跃过倒在小路上的腐朽树干和狭窄的溪流,猎犬热切地喘息着,追踪野鹿的蹄印和气味。他们在天黑之前返回,野鹿被牢牢地捆在平板车上,旁边堆着十几只鹌鹑和雉鸡,血浸透了老旧的木头。

Eames第一次参加锦标赛的时候才十五岁,他在帐篷里踱步,试图掩饰自己的焦虑,Arthur把他拉进昏暗的武器库里,小心翼翼地吻了他,双手扶着他绑上了铠甲的肩膀;他们那时候还不懂得这些亲密的技巧,仅仅是嘴唇相贴,分享着对方的呼吸。挂在墙上的头盔用漆黑空洞的眼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你该出去了。”Arthur说,退后一步。

侍从已经牵来了马,Eames在马鞍上坐稳,握紧了盾牌和长矛,骑进了刺眼的阳光和喧哗声里,觉得自己战无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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